我似乎是惧怕学校的,无论之前满怀多大的希望,多大的信心,踏入学校便脑袋空白,继而一种恐慌占据内心,害怕,害怕,还是害怕。
我的右脑告诉我,开始疼痛了。我惧怕这里的人和物,想逃离,可是,那时我是多么的期盼来到学校。
离家的最后一晚,我听到了死亡的喘息,流泪的声音很轻,我却听到了。我想睁眼告诉她,不能,你不能离开我,就算世界毁灭你也不能离开我。我是多么惧怕她的离开,我怕她会自杀,疼痛已经折磨了她三个月,她不是轻易落泪的人,可就在我离家的最后一晚她落泪了,她说:你去学校了,我在家怎么办?没有人打理我的生活,大热天的怎么过,你爸爸是男的,他不会照顾得那么细,你妈妈又不愿意整天闻这种臭味。
阿婆脚上的肉在里面化脓了,无法行走,散发出腐烂的味道。去了好多医院,医生说都不敢开刀,阿婆又不愿意住院,怕我们没有钱交学费。
扶阿婆上厕所,才两米的路就走了将近半个小时,我说背阿婆,可是我背不动,阿婆太高了,连爸爸背起阿婆都觉得困难,可是,真的是只剩下了骨头和皮。
抬水给阿婆洗澡,干枯的身体坐在盆里。阿婆,阿婆,除了阿婆两个字我再也叫不出第三个字。
离家的最后一晚,我确实听到了死亡二字,我多希望我听到的是错误的。我不敢醒,是梦,是梦,告诉自己只是梦。
我拿尿壶去倒,妹妹捂了鼻子,我笑着说:芳,来,姐请你喝茶。我笑得多么可耻,我说那话就是为了能让阿婆转移注意力,不让她看到芳捂鼻子的模样,看到了多伤心,多伤心啊!
阿婆问:好好的房子不去住,怎么一直来和我住这烂房子。我说喜欢住。那为什么爸爸叫你住新房你不住,我记得那时你说祖屋必须要有点人的气息。我呢,我和你一起,只是不想让死神靠近你,不想让你一个人孤单。
阿婆,为什么我会怕学校,明明答应你好好呆在学校,我怎么就怕了?为什么那种感觉出来时我就要被打败?
我想好了我的未来,我想好了步骤,我想好了每一步。现在缺少行动,只差行动了。
阿婆,我不能出意外对吗?我不能让自己悲伤情绪随便跑出来噬咬我的神经,不能让悲伤了结我的生命,我要活下去,只有命我才能做很多事情。有了我,以后你就不会那么痛苦,你说过会去我以后的家,只有爱的家,你不能离开,我不允许啊,我不允许你离开啊!
邓丽秋,不管多困难多痛苦,你都要给我挺下去,你听到没有,听到没有?无论怎样,都要挺下去。